升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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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感受到了爬墙的乐趣

【魔道祖师】未烬之灰[监狱AU](六)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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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白信封逆着灯光透出里面叠成四方的信纸轮廓,蓝忘机用拇指指甲掀开尚未粘上的信封口,抽出薄薄的暗黄信纸展开检查。

  经他手的信件很多,有絮絮叨叨的,有深情万分的,也有怨天尤人忿忿不平的。这一封的内容很简洁,大致说了自己在监狱里的生活情况,叮嘱了收信人一些琐事,最后和收信人约定在下个月的探视日见面,一页纸绰绰有余。

  落款是魏婴。

  “这里的日子不好不坏,反正我这人到哪儿都能活。同牢房的人好像没能力教训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哦,倒是有个狱警挺有意思的。”

  扫到这一句,蓝忘机眼皮一跳。

  “平时的作业主要是裁布料做衣服,放风的时间比我想象中长,就是每次放风的时候操场广播里总要放一些让人昏昏欲睡的交响曲,什么No.94《惊愕》,No.5《命运》,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这个监狱的品味这么清奇。”

  “我知道你肯定把我放在你家的东西清了个一干二净,其他的扔了就扔了吧,我工作的文件别动,要是实在觉得碍眼就把它们丢回我的公寓里。”

  “对了,我把一个案子的卷宗放在书房西面的置物柜里,和倒数第三格抽屉的旧手机堆在一块儿,编号是272449,有空帮我整理回架子上。”

  “别和阿姐提我的事,省得她心烦,虽然你肯定会说魏无羡你少自作多情。”

  “我这性子迟早有一天会害惨别人,江澄,你说中了。”

  字迹不算端正,蓝忘机从连笔的地方看出了非常细微的抖动,心里略过一丝异样,但他还是把信纸重新折好塞回去,用胶水细细粘好封口——他只负责检查通信内容是否违规,写信人的心理活动并不在他管辖范围内。

  伸手按响桌上的呼叫铃,不出半分钟,一个年轻狱警出现在蓝忘机办公室门口,右脚往左脚一靠,向他敬了一个礼:“蓝警官。”

  “这个月的信件,寄出去吧。”蓝忘机扯了段棉线把手边的信封绑成一捆递给对方,“0号最近有情况吗?”

  “除了同往常一样和23号那位有定期联系,没有异常情况。”年轻狱警干脆利落地汇报完,却并未立刻出去,反而面有难色地看向蓝忘机,“按照规定,0号是不能和任何非工作人员有接触的,蓝警官,真的不用截断联系吗?”

  “前提是能截断。”蓝忘机拉开抽屉拿出一本书,掌心盖住封皮上的四个字,“能掌握他近一年来动态的不止我们,但是上头一直没有下命令。”

  说明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在高层默认下的。

  话到这里,年轻狱警心里有了数,不再多问,冲蓝忘机又敬了个礼离开办公室。蓝忘机调出电脑上的音乐播放器,盯着列表里的一众交响曲目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这个监狱的品味这么清奇。”

  翻开手边书本的蝴蝶页,蓝忘机往搜索框里输了几个单词。

 


  对他前几天语出挑衅的回复来得比江澄的回信更早,倒是让魏无羡小小惊讶了一下。

  彼时他正和温宁在食堂里闲聊,后者帮他打的两盆辣菜让他心情愉悦了好一阵:“诶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来来来分你一点。”

  温宁摆摆手表示对这份热情无福消受,魏无羡把筷子戳回自己碗里,冷不丁问了句:“你还有多久刑满?”

  坐在他对面埋头默默扒饭的温宁被噎了一下,捧起汤碗灌一口下去才顺了气:“大概十年吧。”

  “想过申诉吗?”

  温宁苦笑:“一没证据二没辩护人,申了也是白申。”

  “我本来有个朋友说不定能帮上忙。”接完温宁的话,魏无羡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嘲地摇摇头,“可惜了。”

  “魏先生的朋友应该也是个很厉害的律师吧?”温宁思及其中的难处,体谅道,“可惜我姓温吗?”

  魏无羡搁下筷子:“可惜他现在应该不把我当朋友了。”

  温宁还想说什么,却被以食堂门口为中心往外骤然扩散的寂静打断了。魏无羡觉出他视线的移动,顺着往门口看去——四个狱警保持前后左右的队型进入食堂,步伐训练有素,身上的制服和蓝忘机他们穿着的款式不完全相同。他们围簇着一个年龄和温宁差不多的男子,明明带着手铐脚镣,男子的一举一动却无处不彰显着放肆过头的气质,吹着口哨经过魏无羡他们那桌时,男子有意无意地舔了舔嘴边的虎牙。

  “谁啊?排场这么大。”好奇心旺盛的魏无羡和温宁嘀咕。

  温宁缩起脖子,尽量压低声音:“0号牢房的犯人,叫薛洋的。”

  “不是说甲区只有1-30号牢房吗?”薛洋的名字给魏无羡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他朝薛洋坐下来的角落里张望了一眼,注意到对方左手的断指,“特殊待遇?有钱还是有权?”

  “都不是,是因为有病。”温宁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心口,“0号是甲区顶层唯一的房间,本来是个普通的储物室,后来因为位置独立又方便管理,就被改造成特制牢房,专门用来关押一些极其危险的犯人。刚开始薛洋在23号待着,大概不到一个月吧,有个狱警带他出去放风的时候和他起了争执,硬生生被他咬断了一根手指。”

  知道温宁是指薛洋的心理状况异于常人,魏无羡追问道:“他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温宁收声片刻,再开口时用了几分气音:“常家灭门那个案子。”

  魏无羡顿时明白了那股熟悉感来源何处。

  常家的案子当时在社会上反响非常大,性质恶劣手法残忍暂且不提,光是事后爆出凶手在庭审时毫无悔意放声大笑的新闻就足够引起众人哗然,魏无羡作为律师,听到的相关消息自然更多。

  显而易见,在薛洋眼里,这些惩罚都不足以称之为惩罚

  还没等魏无羡想明白以他现在没比薛洋好多少的处境,应不应该把反社会的标签糊在薛洋脸上,一个维持食堂秩序的狱警匆匆穿过他身后的走道,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肘。

  魏无羡不动声色地用脚把对方落下的纸团轻轻拨到自己身边。

  “周三下午3点,F作业车间。”

  每周三下午是固定的自由活动时段,所有作业车间都空空荡荡,适合会面。

  “魏先生你真的要去见他?”半路上温宁问得犹豫,跟着魏无羡的动作倒是一步不落。

  “害怕是最没用的反应,我告诉过你。”魏无羡一巴掌拍在温宁的背上,“别掉份儿。”

  “哦哦,好的。”温宁挠挠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抿着嘴像模像样地挺起腰杆,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这样呢?”

  “悟性不错。”魏无羡一手摸着下巴点评,一手敲响F作业车间的门,“到了。”

  一个青年人站在房间中央,身边带了个跟班。

  长得还行,但是比起蓝警官还是差远了。

  魏无羡如是想。

  “你想见我?”青年人满脸高深莫测地发话。

  “我记得原话不是这样吧?”魏无羡背靠着墙屈起一条腿,“是我等着你来找我。”

  “你叫什么?”

  “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自我介绍。”

  青年人大概是觉得权威受到挑战,不忿地看向跟班,见跟班还是低眉顺眼地垂头聆听,青年人才忍下火气:“苏悯善,悲天悯人的悯,能文善武的——”

  “行了行了。”魏无羡打断他,“苏——什么来着?你旁边那位叫什么?”

  “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我手下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挨个记吗?”苏悯善不耐烦地道。

  “没错,有事当然要找老板,而不是找个喽啰,”魏无羡负手笑眯眯地走到那个小个子跟班面前,“你说是吧?”

  “魏先生?”温宁的不解在瞥见苏悯善脸上霎时一阵青白交错时变成了了然。

  “跟班”朝魏无羡伸出手,笑容平易近人,语气和蔼亲切,“我叫金光瑶。很高兴认识你,魏先生。”

  “下次要玩神秘,找个可靠的。”魏无羡退回温宁旁边,指了指苏悯善,“这个,废话多,没聊一会儿就要看你眼色征求意见,应变能力太差。”

  “并不是人人都和魏先生一样优秀的。”握手示好被拒绝,金光瑶也不觉尴尬,依旧和颜悦色,“跟在身边的人,脑子不需要多好用,忠心足够了——魏先生对这位小兄弟不也是这样吗?”

  “温宁有自己的想法。”魏无羡平平道,“他不依附于我。”

  “和在这里的人谈自我?未免太奢侈了。”金光瑶一挥手,苏悯善恭敬地退到他身后,“像我这样,有人脉、有资源,有人求着有人听话,就这么过下去不是也挺好吗?”

  “是挺好。”魏无羡表示赞同,突然话锋一转,“如果你是真心想安安分分地待在这儿的话。”

  “经济法的案子我也接过几个,不会不知道在商界有着多年基业的金氏。你在金氏知名度也不低。听说你凭着过人的管理才能和滴水不漏的做事风格一点点啃下了金氏一大块股份,还是在金光善的眼皮子底下。”魏无羡聊起早年看过的资料几乎是信手拈来,“我不太能想象一个打拼了这么多年,一朝被人从高位上踹下去的人会就此甘心。”

  “我很想知道,像你这种城府深到初次会面也要把自己藏在幕后的人,会因为什么栽在了别人手里?”无视了金光瑶模式化的表情,魏无羡朝他逼近一步,“又是栽在了谁的手里?”

  “谁不会犯错呢?”金光瑶面不改色,谈吐甚至更从容了几分,“像我们这种普通人的社会就够复杂了,更不用说你们律政界。魏先生你能保证从来没有做过违背职业道德的事吗?”

  魏无羡下意识捻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

  没有放过这个微动作,金光瑶有了重新占回上风的气势,昂首阔步走出车间,又想起什么,回头提醒了魏无羡一句:

  “魏先生,如果还有问题,我很乐意为你解答——不过下次要轮到你来找我了。”

  “23号,恭候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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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号老祖上线,三层基础加密,要不要来猜一下?

  还有颗隐糖,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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