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沉

微博ID:升沉LF
逐渐感受到了爬墙的乐趣

【魔道祖师】未烬之灰[监狱AU](九)

  理性是极致的感性。

——————————————————————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刚拉开窗帘,手里对讲机的提示灯就亮了起来,蓝忘机把它举到耳边,里面传来混杂着轻微电子干扰音的急切男声:“蓝警官,人数有误。14号今天刚调入了新的犯人,负责监督的狱警不知道总数有变动,一共少了两个人才对。”

  那边还在一个劲的请罪,却听他们的总负责人用一种辨不出情绪的语气问道:“其他牢房呢?”

  “其他?”

  “23号。”蓝忘机缩小了询问范围。

  “23号向来......”那边的回答有些为难。

  “不用去问责,只用检查人数然后报给我。”

  电子音消失了,片刻后再次响起:“23号少一人。”

  “收队,注意加强巡逻。”蓝忘机当即下命令,“另外把23号那个人的资料发给我。”

  “可是蓝警官,14号......”

  蓝忘机瞥了一眼墙边高大的铁皮置物柜:“那两个人,由我带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铁皮柜的两扇门敞开,魏无羡不情不愿地抱着膝盖缩在里面,旁边还蜷着沉默不语的温宁。

  “我走的时候没关窗帘。”蓝忘机把他拽出来。

  “也有可能是我走之前关的。”

  蓝忘机没回答他,反而低下头——逆着光恰好能看见瓷砖地面上附着一串通往铁皮柜的脚印。

  明白过来的魏无羡嘴上念着“失策失策”,脸上却写满了无所谓:“现在去哪儿?回牢房?还是——”

  魏无羡拖长尾音,站在身后捂着肩膀的温宁浑身打了个寒颤。

  “因为越狱处死?”

  “魏先生!”

  猩红液体顺着指缝一点点往外渗,然而温宁心思根本没在自己受伤的肩膀上,往前踉跄两步,抖着略显苍白的嘴唇口不择言:“不...我...你没有......”

  “没有什么?”魏无羡嘴边含笑,笑意发凉,“我没有在放风时脱离管制?没有违反监狱纪律?没有把你牵扯进来?”

  “要不要向蓝警官汇报一下,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温宁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原本就单薄的身形映在地上变成被过度拉长的影子,魏无羡的双肩松垮,疲惫到极点依旧坚持直视着蓝忘机和温宁的眼睛,用最不容置疑的态度吐露出最消极的心声:

  “我救不了任何人。”

  静默一直持续到了夕阳完全坠入地平线以下,夜风从没关严实的窗户缝里漏进来扑在魏无羡身上。竭力克制发颤的魏无羡忽然感到背上一沉,一件带着暖意的外套盖了上来,接着手里被人塞了一卷纱布。

  蓝忘机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常备的医药箱,又递给魏无羡一把剪刀。

  “你来告诉我,他的伤是怎么来的。”

 


  “魏先生......”可能是意识到这个充满尊敬意味的称呼用在现下并不恰当,温宁改了口,“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的?”

  “在和金光瑶会面之前,你表现得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号人物的存在,以你的情报感,这不合理。”

  “所以你断定我和他有联系?”

  窗外划过一瞬反光,魏无羡低头随便扒拉着桌上的笔筒:“有联系,但是没有联络,不然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你身上的旧伤没法作假。”

  感觉魏无羡没有咄咄逼人兴师问罪的意向,温宁斟酌着想开口,被魏无羡扬手制止了:

  “好歹帮你打过架,让我先说完不行吗?我实在不太懂温晁这种人的脑回路,不给人甜头就想让人死心塌地为他赴汤蹈火,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一个被他们家复杂的家庭背景拖累到这种地步的人,还会念着这一点可笑的远房表亲关系。”

  “他们要你监视我吧?然后呢?为什么突然想要了我的命?”

  照理说魏无羡都已经服刑了,温晁完全没必要对他穷追猛打,这次发难事出突然。魏无羡一个人在监狱里翻不起多大风浪,那么八成是他的案子在外面出了变故。温晁向监狱里一次性安插多个眼线的方法不太高明,魏无羡自然会警惕。不管江厌离病重的假消息是眼线们故意放给温宁,还是他们要求温宁以“听说”为借口转达给魏无羡,主要目的都是刺激魏无羡。既然如此,魏无羡就干脆顺了他们的意。

  敢放眼线,必然有接应,金光瑶是不二人选。如果温家真的通过金光瑶把手伸到监狱内部,那么温宁顾虑到温情,有意隐瞒这一支势力的做法也能说通了。

  再回过来想,如果自己的案子有变故,江澄不会不牵涉其中。今天温晁对他出手,难保明天不会波及到江家。假越狱的计划不全是为了试探温宁,也确实是为了和外界取得联系。甲区犯人的通信监管非常严格,只能通过一个月一次的书面信件来往,即时性太差。

  而他最有可能接近的即时联络工具,就是蓝忘机办公室里的电话。

  温宁的回答和魏无羡猜测的差不多,另外他还坦白了14号牢房新调入犯人也是温家眼线。温宁只是为防遗漏才有所提及,没想到魏无羡脸色一变:

  “从作业到放风,那人一直跟着你?”

  “是...都是整个牢房一起行动的。”

  “所以你到这里来,那人也知道了?”

  “他大概以为我是来动手的吧......”

  温宁正思忖着要不要把后半句也一并说出来,魏无羡却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从笔筒里抓出一支钢笔取掉笔帽,用笔尖冲着温宁像投飞镖那样用力一掷。温宁躲闪不及,肩膀传来被锐物划伤的痛感,上身出于应激反应而剧烈摇晃。

  整场谈话中都藏匿在阴影里的魏无羡迅速在地上打了个滚,贴着窗下墙根起身,极快地拉上窗帘,视野顿时变暗。辨别出门外皮鞋踏地声的那一刻,温宁被魏无羡推着塞进了一个狭小拘束的空间里。

  直到蓝忘机打开柜门。

 


  “你的鞋几码?”蓝忘机问道。

  温宁先是点头向帮他包扎的魏无羡致谢,然后回答:“42码。”

  “他在帮你。”

  “我知道。”蓝忘机刚才那句话人称指代不明,魏无羡却很快听懂了,“如果他真的想杀我,不需要等到现在。”

  “我其实...记得您的名字。”温宁下意识想挠头,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又把手重新放下来,“他们以为我对您拒绝了我姐姐的委托怀恨在心,所以才找上我,其实我很敬佩您。辩护这种事,我本来也没有抱什么期望......很抱歉之前没有对魏先生您说实话。”

  “42码换算到厘米,刚好是26,主通道的脚印是你的。”

  温宁不太懂为什么蓝忘机执着于这个问题,但还是“嗯”了一声。

  “魏婴一个人不可能在安排了F作业车间的布条和脚印的同时还出现在主通道口,是你帮他完善了这个计划——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按照温家的构想,如果你真的成功煽动他越狱,他当时应该出现在乙区或是其他远离甲区的地方,而不会是这里。”

  “同理,如果你有心不管魏婴死活,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14号那个人是来监视你的,一旦你有异动,通知他人将你灭口。”

  当时窗外的两次反光闪电般划过温宁脑海。

  “他差点搭上命。”魏无羡握紧拳头,“因为我的缘故。”

  “但他活着在这里。”蓝忘机捡回滚到角落里的钢笔,“也是因为你。”

  “魏无羡,在放风时间脱离监管,私自行动造成恐慌,违反甲区第59条纪律。”蓝忘机签下一张记录单,打开办公室大门,“禁闭室,一星期。”

评论(8)

热度(18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