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沉

【魔道祖师】未烬之灰[监狱AU]（十一）

　　未知有着致命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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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禁闭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蓝忘机，魏无羡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来接我？”拾掇好随身携带的生活用品，魏无羡顺一把头毛，悠闲得像是要去远游，视线把蓝忘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今天换了套衣服？好看好看。”

　　蓝忘机从不在工作时穿便装，说是换了衣服，也不过是从之前的藏蓝色制服换成另一套浅蓝色制服而已。他几步越过魏无羡，单手拎起乱糟糟堆在床尾的被子，有些无语。

　　“睡相不好，每天醒过来就这样了。”魏无羡受到蓝忘机无声的指控也满不在乎。

　　蓝忘机摇摇头，拎着被子抖落几下，重新铺平。对蓝忘机见不得脏乱差的性格，魏无羡哭笑不得，伸手要去帮忙，却被蓝忘机错身挡开：

　　“内务不整齐，违反甲区第11条纪律。”

　　“蓝警官这是要帮我毁灭罪证吗？”

　　一贯的调笑没引来任何反应，不知道是蓝忘机脸皮变厚了还是根本无心理会。魏无羡盯着他弯腰叠被子的动作，试探着叫了一声：

　　“蓝湛？”

　　“嗯。”蓝忘机低低地应他。

　　“好贤惠啊。”

　　不去看魏无羡也能知道他此刻是什么神情，蓝忘机破天荒地没指责他，叠完被子开始整理枕头，中间顺手扯了扯床单。

　　看蓝忘机完全没有停下干活的意思，魏无羡疑惑：“不走吗？”

　　有两人在门口重重顿下脚步的声音盖过了蓝忘机的回答，其中一人中气十足地喊道：“魏无羡。”

　　循声望去，魏无羡看见那人扬起手里的牛皮纸信封：“有你的信。”

　　隔得远看不清信封上寄件人姓甚名谁，魏无羡觉得按照常理自己应该期待那是江澄的回信，就算不期待，也应该猜测一下是谁寄信给自己，但却被下意识驱使着问了一句显得有些无关紧要的话：

　　“为什么不是你拿给我？”

　　“把生活用品拿好，他们会带你回14号。”作为被询问的对象，蓝忘机答非所问。

　　魏无羡还要说话，蓝忘机向两个站在门口的狱警颔首示意后瞥了一眼床铺，只是淡淡的一句：

　　“天冷了，别踢被子。”

　　向来伶牙俐齿的魏无羡突然语塞。

　　蓝忘机难得一见的反常让魏无羡一时间辨别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从禁闭室出来到回牢房，再到晚上洗漱熄灯，躺在床铺上直愣愣地对着头顶的天花板，牢房里鼾声四起，魏无羡在一片漆黑中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他没有正视到蓝忘机的眼睛。

　　坦荡如蓝忘机，从来都是直视别人的，不论遇上善意或恶意。他今天见到的，或是蓝忘机的背影，或是蓝忘机的侧脸，或者干脆就只能听到蓝忘机避重就轻的言语。

　　他实在很难把蓝忘机和逃避二字联系在一起。

　　由于思考一个问题而夜不能寐的直接后果，就是在第二天困到恍惚。因此在温宁和他聊起近期监狱内的动向时，魏无羡花了好一会儿才从他的话中捕捉到重点。

　　“哦你说降职啊......降职？！”

　　就餐时分的食堂异常哄闹，魏无羡不想和一群人乌泱泱地在饭后抢水槽位置，蹲在食堂前空地的水管边洗脸，猛一转头，挂在发梢的水珠就随着惯性被甩出去，溅了站在旁边的温宁一手背。温宁也没顾上擦，低头咽口唾沫，没敢对上魏无羡瞪大的眼睛，目光老是往旁边瞟：“嗯，蓝警官被降职了，就在魏先生你关禁闭的最后一天。”

　　一时间魏无羡竟不知是该先问“蓝湛为什么被降职？”还是先反问“蓝湛这样的模范员工居然会被降职？”嘴巴张张合合好几回，说出来的是：“那他现在在哪儿？”

　　“下了五天的停职处分，现在应该在家吧。”

　　魏无羡站起身，在裤子上蹭了蹭湿漉漉的手：“出什么事了？”

　　“私自改动犯人的牢房安排。”温宁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才凑近魏无羡耳边，小声补充，“把23号的赵逐流调走了。”

　　“呵——”魏无羡冷笑，一脚踢飞地上的小石子，“到底是因为私自改动安排，还是因为私自改动了23号的安排？”

　　蓝忘机的职位再高，也总会有顶头上司压着，而且魏无羡之前从闲言碎语里也能总结出蓝忘机没那么大的权利，然而心底还是遏制不住一阵烦躁。魏无羡用力抹了下脸，冷水让困顿的脑子清醒了点，他抬头搜寻着食堂门口陆陆续续经过的几个人，一手把温宁拉过来搭住肩膀：“上头没理由好端端的查犯人安排，有人告密？”

　　“应该是我们牢房的那个。”温宁体贴地帮魏无羡指出从远处走来的14号新人。

　　那人看着二十六七岁，个子不高，体格也不健壮，长得没什么特点，也没什么气场。作为内线，像他这样存在感低的人正合适。魏无羡有了数，低头用脚尖挑起地上的水管握在手里，面上装得东张西望，手下却毫不留情地在那人走近时一管子抽向他的小腿。那人“嗷”地叫唤，刚俯身捂住被抽疼的地方，就被温宁从后面揽住整个脊背毫不费力地架到一旁。中途有几个人注意到异样看向他们，不是因为怕惹事所以视若无睹，就是被魏无羡含含糊糊说着“没事没事，闹着玩”给敷衍过去了。

　　“你认识他吗？”魏无羡问温宁。

　　“不认识。”以防遗漏，温宁又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温家人虽然多，但是只要我见过的，我都记得。”

　　那人手脚都被温宁制住，唯一能活动的只有脸部，便用尽全力咬牙切齿道：“温宁！你果然背叛了温家。”

　　“看这样子，就算你们认识，关系也不太好。那就不用给你留面子了。”魏无羡若有所思地开口，“我问你，蓝忘机的事，你向谁告的密？”

　　那人作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得魏无羡忍不住笑，“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我知道你和23号有来往。”

　　“知道你还——”那人说到一半自知失言，立马闭上嘴。

　　“知道就不能找你了？总得找个人来配合我们实验吧。”魏无羡拍着温宁的肩膀，“记不记得第一次我和他们打架？想学几招吗？”

　　温宁点头如捣蒜。

　　那人从魏无羡的话里预感到不祥，但是铁了心不再上当，干脆连两眼也一起闭上，把头偏到一边。紧接着，他就感到有个东西戳在了眼睑上，魏无羡慢悠悠的声音在他耳边阴魂不散：“像你这样没有训练基础的，可以挑对手最软弱最容易制造伤害的地方攻击，比如眼睛，一手指头捅进去......啧。再比如这里。”

　　眼睑上的东西移动到了咽喉处。

　　“还有这里。”

　　这回是腹部。

　　“尤其是这里，面积大，没有骨头防护，随随便便几脚可能都是脏器破裂......要来试试吗？”

　　还没听到温宁的回答，那人就耐不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让你帮忙带个话而已。”得逞的魏无羡对着温宁打了个手势，温宁松开那人的四肢，“告诉金光瑶，你们温家会继续查赵逐流被调走的事。”

　　“就这样？”那人不屑地撇撇嘴，“不用你说，我们也会查”

　　“你们查是一回事，告诉金光瑶是另一回事。”魏无羡用鞋底踩着水管滚来滚去，看得那人小腿又是一阵疼痛，逮着个魏无羡没再说话的空当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魏先生...你刚才说的那些招式有用吗？”温宁小声问道。

　　“有啊，不过你用不上。”魏无羡感叹，“我之前都没发现你力气这么大，那人在你手里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温宁嘿嘿一乐，又想起什么：“您为什么一定要他给金光瑶带话？”

　　“对于金光瑶而言，赵逐流调走这件事本身值得关心，但是原因他不感兴趣，而且就目前的结果来看，是蓝湛私自调走了犯人，完全没必要继续追查。如果温家明确表示出他们会揪着这件事查下去，还特地把这句话讲给金光瑶听，那么在金光瑶的理解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温家觉得这件事有内情，并且这件事和金光瑶脱不了干系。虽说金光瑶和温家八成都是利益往来，但好歹也算半个合作伙伴，彼此的信任越少，关系越容易破裂。”

　　“离间计。”温宁恍然。

　　“机智。”魏无羡打了个响指，“给你发个奖励吧。”

　　“奖励？”

　　“是啊。”魏无羡把手插进衣兜，里面传来纸张摩擦声，“也许有人能帮你申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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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已跪，开始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