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沉

【魔道祖师】最优解[校园AU]（五）

　　蓝忘机曾经思考过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魏无羡的。

　　对于在正统教育熏陶下成长的他而言，魏无羡俨然像一个异类。蓝忘机看待问题向来客观公正不偏不倚，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魏无羡并不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奇葩的那一类，却能给他留下最深的印象。

　　就如帕累托最优并不一定会落在每个人用理智权衡后选择的那个纳什均衡点。

　　最早的时候他只觉得魏无羡狂，每一个看似恣意潇洒的笑容底下都是毫不遮掩的自傲。但凡和他们一个班的都是有些才华能力可作谈资的人，少有甘居人后的，一旦涉及到成绩上的竞争，多少都有些看不上魏无羡的自负。而魏无羡从不为其他人的意见所累，风头照出不误。

　　直到一次在课上讨论性别平等，魏无羡一句“平等并不在于所有性别都必须做相同的事，而在于所有性别都有相同的选择做某一件事的权利”，让蓝忘机意识到他并不是只有轻浮毛躁。

　　魏无羡是加分型的人，越关注他，越了解他，便越能看见被他太过刺眼夺目的表面而掩盖的，那些实打实的内涵与赤子之心。

　　而当你太过关注一个人的时候，就该警惕了。

　　蓝忘机喜欢魏无羡，这是个事实，而不是问题。

 

　　粉笔断裂声拉回了蓝忘机神游天外的思绪，黑板上端端正正写着“沉没成本”四个大字，蓝启仁正指着他：“忘机，你来说明一下。”

　　环顾了一下教室底下几乎算得上是漫山遍野的茫然表情，蓝忘机清了清嗓子：“沉没成本是已经发生了的，不能由现在或将来的任何决策改变，主要指在当下决策前，你已经付出的投入。”

　　“蓝师兄。”下面一个学生举了手，“能给个具体的例子吗？”

　　“比如平时的公交5分钟一班，今天你等了15分钟，公交还没来，这时候你就面临着是打车回家还是继续等车的决策。如果你打车回去，可能刚坐上车，公交就到了；如果你继续等，可能还得等15分钟。但是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之前的15分钟你已经付出了，不会受到你当下选择的影响，这就是沉没成本。这时一个理性人就会放弃考虑沉没成本，出于节约时间的需求，打车回家。”

　　“说到底还是穷，有钱才不纠结打车还是公交。”

　　大一下学期开了英语演讲课，蓝忘机选的演讲题目就是沉没成本。演讲结束后有个小型的答辩环节，其他同学自由提问，魏无羡举手如是反驳，戏谑的神情历历在目。

　　“经济学是建立在资源有限的前提下的。”蓝忘机用流利的英文解释，“这只是个例子。”

　　魏无羡耸耸肩——他原本也就只是随口说一句博个哄堂大笑而已，蓝忘机的演讲秉承了他滴水不漏的做事风格，无错处可寻。

　　但其他人就没那个运气体验魏无羡的这份宽容了。

　　“你的主题是支持同性婚姻法案？”魏无羡注视着台上一个穿格子衫的男生。

　　“是的。”男生推推眼镜，“刚才我的第一点已经解释了，我对性取向为同性的人群没有任何偏见。”

　　“喔，所有人？如果你今晚回去你的室友和你坦白了他的性取向？”

　　料到了魏无羡会这么问，男生笃定地道：“没有偏见。”

　　“嗯，很好很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魏无羡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正色道，“我知道你习惯在书包左边口袋里放上一包纸巾，我知道你习惯用中指去翻动书页，我知道你习惯穿vans的板鞋却不喜欢和别人撞款......我知道很多属于你的小习惯，今天之前我一直在犹豫，但是你的一番演说给了我勇气，希望我微薄的心意可以被你接受......”

　　魏无羡的眼神诚挚无比，语气里满是小鹿乱撞的忐忑，全班霎时一片鸦雀无声。和讲台上的男生大眼瞪小眼了几秒，魏无羡终于破功，哈哈大笑：“同学你看，你说没有偏见，可是刚才你的反应还是很大。”

　　男生脸色涨得通红，半晌憋出一句：“......就算是个女生在这种情况下给我告白，我也不会太淡定！”

　　“别放在心上啊。我只是想说明，你演讲的论据并不充分。理解和支持分很多种形式，并不是必须接受一件事才能说明你没有偏见。”

　　“你这说明方式也太惊世骇俗了点。”和魏无羡同桌的江澄揉了揉刚才被惊掉的下巴，没好气地道。

　　“就算喜欢男人，我对你这样的也没兴趣，晚吟你不用担心自己晚上回去贞操不保。”

　　一本厚如板砖的牛津词典当头砸过来：“滚你丫的！”

　　魏无羡往后一闪，见到一只手恰好伸过来稳稳接住了词典，转身飞快挑了一下后桌的下巴，“怎么也得像蓝湛这样男友力max的我才看得上。”

　　蓝忘机浑身都僵了。

　　魏无羡乐了，拍拍蓝忘机的肩，大大方方地道：“放心吧，我不喜欢男人，蓝湛你这么紧张干嘛。” 

　　冷冷的声音传来：“坐回去，上课。”

　　这边蓝忘机刚提醒，温情的话就像是为了应和他：“那边那位刚告白的同学，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非常难以言喻，但是请你在下课后再回味好吗。现在我们需要确定下次的演讲题目——还是说你决定下次分享一下你在刚才五分钟内的心路历程？”

　　“分享？这个主意很不错。”魏无羡倒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写下自己想听的演讲主题放在一起随机抽，抽到什么题目准备什么题目，怎么样？”

　　刚还在为下一次的演讲任务而哀鸿遍野的众人听完后顿时来了精神，一时间整个教室都在互相借空白纸条。魏无羡伸长脖子去看江澄的字条，一字一句翻译出声：

　　“犬、类、的、养、殖、与、清、洁？？？”

　　江澄咬牙切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写了‘如何与万年单身室友和谐相处’。”

　　写题目的时候生命不息脑洞不止，抽题目的时候生无可恋黑人问号。

　　“量子力学的起源与发展？为什么有人会想看这个？”江澄百思不得其解。

　　“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写了什么题目。”魏无羡侧过头去看蓝忘机抽到的字条，“不同口红品牌的评估？哈哈哈哈哈江澄你快来看蓝湛比你还惨。”

　　“积点口德吧魏无羡，指不定你抽到的比这还丧心病狂。”

　　魏无羡不以为意，顺手摸了个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块，打开后放在江澄和蓝忘机面前炫耀，“啧啧，人品好没办法。看，多正常。”

　　蓝忘机移开了目光。

　　规整的纸条上面用流畅的花体英文写着两个单词——

　　unrequited love

 

　　“当然，这只是个例子。”蓝忘机放下粉笔，在蓝启仁的赞赏的注视下没有像往常那样下台，而是继续道，“经济学很多概念并不仅仅局限在经济学上，用等公交来阐释沉没成本的确很直观，但这是教科书上的例子，当你们在生活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例子，才是真正学懂了一个理论。”

　　“所以蓝师兄你在等公交时遇上这种情况的话，就会打车回家是吗？”

　　如果让蓝忘机再演讲一次，或许他会用另一种方式来阐释沉没成本。

　　即使当下有得选择，因为喜欢一个人而付出的心情已经定格在过去的每个片段里了，不计较投入是因为理性人的假设在感情中并不成立，而一个非理性的人不会期待回报，

　　“不会。”蓝忘机不假思索地道。

　　“我会继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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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忘机：我作为一个痴汉都在想些什么。

　　之前有姑娘问起《未烬之灰》的更新，因为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在监狱文里加完整的剧情线，所以最近把那篇的大纲重新打了一遍，而且为了阅读的连贯性，过段时间再一口气更新那篇。在这之前咱们先吃一会儿校园无脑小甜饼可好？